第四十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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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九章
“殿下，一起去走走吧！”
“好。”
魏昭然再次相約，兩人婚約已成，眾目睽睽之下，秦嫵實在不好拒絕，只能騎著馬與他一並沿著林邊散步。
“從前可不知殿下竟會騎馬，如今看來卻是熟練，舅父正想為表妹延請師父，還想請教殿下是何人教授。”
秦嫵坐在馬背上，松松的握著韁繩，語氣疏離:“是我的一位故人，魏大人怕是請不到的。”
“殿下似乎很排斥我，只是不知臣何時得罪了殿下。”魏昭然打馬上前，苦笑著問道。
秦嫵偏頭，不禁莞爾:“魏大人是聰明人，有些話何必說透。”
“臣知殿下與他青梅竹馬，更是相依為命許多年，如此的深情厚誼，自然難忘，只是殿下，往事不可追，你我既然已經定下了婚約，殿下何不試著接受我？”
秦嫵撫了撫身邊的佩劍，目光深沈:“魏大人該知道，一個人心裏如果住了人，就再也容不下旁的人了。”
“舅父曾經仰慕的人並不是舅母，但他們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一輩子，至於故人再見時，不過一個釋然的笑意，這個故事，殿下以為如何？”
“不如何！”秦嫵淡淡道:“魏大人應當知道，寒門清流之中，本宮嫁給誰其實並無甚要緊，只是他們為我選擇了你。”
魏昭然的眼中忽然晦暗:“所以殿下允婚，只是因為……”
秦嫵打斷了他的話:“婚後，你我分院而居，互不相擾，我心中有人，想來魏大人是謙謙君子，不會強迫於我，至於魏大人的□□，我自然也不會過問，三年之內為皇家顏面，還需駙馬低調些，至於三年後，悉聽尊便。”
“殿下以為臣求娶，只是因為殿下的身份嗎？”魏昭然握緊雙拳，“殿下實在看輕了我。”
“是與不是又如何呢？”秦嫵撫了撫馬頭，從荷包裏拿了幾塊飴糖出來，餵給了那溫順的小馬，被它舔了一手口水，也只是不在意的笑笑，又揉了揉它的頭。
“魏大人要什麽，本宮不在意，而我能給魏大人的也只有那些，若是魏大人不願，本宮自有法子幫大人退了這樁婚約。”言罷，秦嫵驅馬越過了地上的橫木，入了林深處。
魏昭然猶豫了一下，定在了原地，只望著她英姿颯爽的背影高聲問道:“殿下，為了一個一輩子都得不到的人，孤獨終老，真的值得嗎？”
“一生一人，一人一生。”
女子決絕的聲音消散在了風中，魏昭然自嘲一笑，調轉了馬頭。
無人跟隨，秦嫵徹底跑開了馬，林間樹木繁茂，綠樹成蔭，熾熱的日光只從枝葉間灑落於地，化作搖曳的細碎光影。
有一件事，她是騙了魏昭然的，她的騎術不是霍謹所傳，而是父親。
騎的是馳騁沙場的戰馬，握的是染過血的繩韁，扶她上馬的是少了一條腿的管家叔叔，為她牽馬的是昔日的肖大將軍。
那時年歲小，人還不及馬腿高，可看多了玩兒多了，便一輩子都記得。
父親的戰馬叫飛雲，通體雪白，無一絲雜色，仿佛是用冰雪雕刻出的一般，在陽光下白色的皮毛還會泛著金光，尤其漂亮。
那馬兒桀驁，非父親騎不上，連母親也靠近不了，但卻同她極要好，小時候她的糕點有一半都進了它的肚子，有時忘記了帶糖果點心過去，它就會委屈的直哼哼。
她上不去馬，飛雲就跪下來等她慢慢爬，她不必拉韁繩，它也會穩穩的馱著她在馬場散步，陪她戲水，有事她摘花挖土的時候，它還會用尾巴給她驅蟲。
飛雲是個矯情的家夥，尤其愛惜它那漂亮的白毛，有時弄臟了，就要咬著她的衣服撒嬌，非要她幫它刷毛，有一丁點灰塵都不行。
就這樣不知不覺她就學會了刷馬騎馬，學會了與馬兒溝通，那一次也是秋獵，父親在陪母親說話，她見飛雲被拴在樹上無聊，就解開了繩子，一個人爬上了馬背。
飛雲也是這樣帶著她躍過橫木，踏過溪水，想著天光所指，自由的奔馳。那是第一次，她追逐過了風，與夕陽賽跑，那時只覺得快活，長大後才驚覺那是自由的味道。
飛雲通人性，尤其護她，父親看著就許諾等她再大些，就將飛雲送給她，說是最漂亮的馬要配最可愛的小姑娘。
可惜，飛雲後來再也沒能回家，倒在了城門之下。
秦玖繼位後，上供給皇帝的馬很多，可卻再沒有一匹和飛雲一樣漂亮，就算是眼前的這一匹雖然也是毛無雜色，卻也沒有飛雲的神氣風采。
馬蹄落在水間，濺起水花濕了衣角，踏在花間，染了紛繁花香，尋了溪邊一處陰涼位置勒住了馬，溫柔的撫了撫它潔白的鬃毛。
“你也喜歡這裏，對嗎？”
站在溪水中，那俊秀的白馬興奮的踩著水，濺濕了秦嫵的裙擺，它好奇的看著水中的游魚，尾巴輕快的微微搖擺。
秦嫵濕了衣裙也不惱，解開那沈重的馬鞍，彎腰打濕了撒子，起身一絲不茍的擦拭起了馬兒身上的臟汙。
“喜歡這裏，我們就多呆一會兒，等太陽落山，我們再追著太陽回去。”
少女，白馬，烈日，微風。
她儼然一道任何人都抓不住的風景，像是一陣自由的風，縱然就在眼前，仍舊那樣不可靠近。
“公子，公主一人在此，咱們可要過去？”
林潤之擡手止住了侍從的動作，“走吧，別去打擾她。”
他見過她很多次，在夢中也好，也現世也罷，她總是那樣溫馴端莊，仿佛一件精致的琉璃美人，疏離脆弱，美則美矣，卻少了些生氣。
人生若只如初見，這話還真是不錯呢，如今再見她，竟然仿佛是變了一個人，像是冬日裏倔強的紅梅，美得那樣熱烈真摯。
天色湛藍，雲卷雲舒。
秦嫵半靠在臥在石灘的白馬背上，把玩著它長長的鬃毛。
“你說，我將你贈給他好不好？跟著他，你能看這世間更多風光，去見一見晴川滄海。你啊，這麽會撒嬌，他一定喜歡。”
少女在自說自話，對上馬兒清澈無辜的大眼睛，有些失神:“別怕，我只是想讓你替我陪著他。”
白日裏天邊一道流光，炸裂開五色的煙花。
秦嫵擡眸，眼中閃過一絲擔憂。
五色煙花，是暗龍衛的信號，而平日裏聯絡用的煙花多是單色，按照事情重要程度，顏色依次遞增，而五色上天，只怕是出了大事。
煙火是在西面升起，正是剛剛彩霞落下的方向，秦玖也在那裏，還有那許多大臣武將，到底是何種情況才會發出這樣的信號。
秦嫵猶豫了一瞬，到底還是上了馬，直奔西方而去。
南山西坡，一片混亂。
本就荒蕪的草地上七豎八的躺了許多人，有些已經沒了聲息，還有些躺在一邊捂著傷處哀嚎卻也無人問津。
“劉彥，你放開陛下，我留你全屍。”
男人扶劍立在一旁，拇指摸索著腰間有些破舊的香囊，沈穩的看著對面被人挾持在臂彎之間的小皇帝。
“霍謹，你當我是傻子嗎？”劉彥譏諷一笑，抵在秦玖脖領上的刀不由得又深了一分，血沿著他白皙的脖領滴落，看得眾人緊張萬分，看著眾人的反應，劉彥貼在秦玖耳邊挑眉道:“看到了嗎？這就是你最信任的臣子，他可不在意你的死活，要不然，你殺了他，殺了他，我就放了你。”
秦玖悄然捏緊了拳:“閣下挑撥離間的手段未免太低劣了些，自斷臂膀這種蠢事，朕自然是不會做的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男人說著，冰冷的刀鋒嵌入了皮肉，秦玖無比清楚的感受到了那可怖的寒冷，“霍謹，都是老相識了，我什麽性子你也應該清楚，你和你的主子，今天只能活一個，你自己選吧！”
“霍大人，這……”
霍謹冷眼看著那打算用慷慨激昂的言辭請自己赴死的大義凜然之輩，一個眼刀過去，那儒生立刻閉了嘴。
“既然都是老相識，你更該知道我從不受人威脅，劉彥，你可以以死報劉繼的知遇之恩，那你那一家三十餘口呢？哦，忘了，你還有一個懷了身子的外室，家中的不稀罕了，那一位也不要了嗎？”
霍謹氣定神閑的看向秦玖，四目相對之間，小皇帝驟然松了一口氣。
“霍謹，禍不及妻兒！”劉彥顯然有些慌了，只是想到蜀地離此遙遠，到底還是定下了心神:“你也不必誆我，便是他們真在你手中，以我一家換這小皇帝一命，成全了王爺霸業，也算是值了。”
“劉彥，何必在我面前裝神弄鬼，你若是求死，大可一刀抹了皇上的脖子，可你分明是想求生。”霍謹一語道破了他的心思。
秦玖被挾持著，盡力的遠離刀刃，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，打算尋機會逃脫。早知有今日，他從前也該和他學些功夫的，也不至於讓人家隨意的就給抓了去，還連累了這許多人。
不過，霍謹會救他，這一點他非常相信。
僵持之時，有馬蹄聲傳來，眾人紛紛看過去，就見那一人縱馬而來，雪衣白馬，衣袂翻飛，踏著飛花枯葉，英姿颯爽，風骨凜然。
“阿姐！”秦玖下意識的喚了一聲。
霍謹擰眉，握緊了腰間的荷包，暗自嘆息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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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，一起去走走吧！”
“好。”
魏昭然再次相約，兩人婚約已成，眾目睽睽之下，秦嫵實在不好拒絕，只能騎著馬與他一並沿著林邊散步。
“從前可不知殿下竟會騎馬，如今看來卻是熟練，舅父正想為表妹延請師父，還想請教殿下是何人教授。”
秦嫵坐在馬背上，松松的握著韁繩，語氣疏離:“是我的一位故人，魏大人怕是請不到的。”
“殿下似乎很排斥我，只是不知臣何時得罪了殿下。”魏昭然打馬上前，苦笑著問道。
秦嫵偏頭，不禁莞爾:“魏大人是聰明人，有些話何必說透。”
“臣知殿下與他青梅竹馬，更是相依為命許多年，如此的深情厚誼，自然難忘，只是殿下，往事不可追，你我既然已經定下了婚約，殿下何不試著接受我？”
秦嫵撫了撫身邊的佩劍，目光深沈:“魏大人該知道，一個人心裏如果住了人，就再也容不下旁的人了。”
“舅父曾經仰慕的人並不是舅母，但他們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一輩子，至於故人再見時，不過一個釋然的笑意，這個故事，殿下以為如何？”
“不如何！”秦嫵淡淡道:“魏大人應當知道，寒門清流之中，本宮嫁給誰其實並無甚要緊，只是他們為我選擇了你。”
魏昭然的眼中忽然晦暗:“所以殿下允婚，只是因為……”
秦嫵打斷了他的話:“婚後，你我分院而居，互不相擾，我心中有人，想來魏大人是謙謙君子，不會強迫於我，至於魏大人的□□，我自然也不會過問，三年之內為皇家顏面，還需駙馬低調些，至於三年後，悉聽尊便。”
“殿下以為臣求娶，只是因為殿下的身份嗎？”魏昭然握緊雙拳，“殿下實在看輕了我。”
“是與不是又如何呢？”秦嫵撫了撫馬頭，從荷包裏拿了幾塊飴糖出來，餵給了那溫順的小馬，被它舔了一手口水，也只是不在意的笑笑，又揉了揉它的頭。
“魏大人要什麽，本宮不在意，而我能給魏大人的也只有那些，若是魏大人不願，本宮自有法子幫大人退了這樁婚約。”言罷，秦嫵驅馬越過了地上的橫木，入了林深處。
魏昭然猶豫了一下，定在了原地，只望著她英姿颯爽的背影高聲問道:“殿下，為了一個一輩子都得不到的人，孤獨終老，真的值得嗎？”
“一生一人，一人一生。”
女子決絕的聲音消散在了風中，魏昭然自嘲一笑，調轉了馬頭。
無人跟隨，秦嫵徹底跑開了馬，林間樹木繁茂，綠樹成蔭，熾熱的日光只從枝葉間灑落於地，化作搖曳的細碎光影。
有一件事，她是騙了魏昭然的，她的騎術不是霍謹所傳，而是父親。
騎的是馳騁沙場的戰馬，握的是染過血的繩韁，扶她上馬的是少了一條腿的管家叔叔，為她牽馬的是昔日的肖大將軍。
那時年歲小，人還不及馬腿高，可看多了玩兒多了，便一輩子都記得。
父親的戰馬叫飛雲，通體雪白，無一絲雜色，仿佛是用冰雪雕刻出的一般，在陽光下白色的皮毛還會泛著金光，尤其漂亮。
那馬兒桀驁，非父親騎不上，連母親也靠近不了，但卻同她極要好，小時候她的糕點有一半都進了它的肚子，有時忘記了帶糖果點心過去，它就會委屈的直哼哼。
她上不去馬，飛雲就跪下來等她慢慢爬，她不必拉韁繩，它也會穩穩的馱著她在馬場散步，陪她戲水，有事她摘花挖土的時候，它還會用尾巴給她驅蟲。
飛雲是個矯情的家夥，尤其愛惜它那漂亮的白毛，有時弄臟了，就要咬著她的衣服撒嬌，非要她幫它刷毛，有一丁點灰塵都不行。
就這樣不知不覺她就學會了刷馬騎馬，學會了與馬兒溝通，那一次也是秋獵，父親在陪母親說話，她見飛雲被拴在樹上無聊，就解開了繩子，一個人爬上了馬背。
飛雲也是這樣帶著她躍過橫木，踏過溪水，想著天光所指，自由的奔馳。那是第一次，她追逐過了風，與夕陽賽跑，那時只覺得快活，長大後才驚覺那是自由的味道。
飛雲通人性，尤其護她，父親看著就許諾等她再大些，就將飛雲送給她，說是最漂亮的馬要配最可愛的小姑娘。
可惜，飛雲後來再也沒能回家，倒在了城門之下。
秦玖繼位後，上供給皇帝的馬很多，可卻再沒有一匹和飛雲一樣漂亮，就算是眼前的這一匹雖然也是毛無雜色，卻也沒有飛雲的神氣風采。
馬蹄落在水間，濺起水花濕了衣角，踏在花間，染了紛繁花香，尋了溪邊一處陰涼位置勒住了馬，溫柔的撫了撫它潔白的鬃毛。
“你也喜歡這裏，對嗎？”
站在溪水中，那俊秀的白馬興奮的踩著水，濺濕了秦嫵的裙擺，它好奇的看著水中的游魚，尾巴輕快的微微搖擺。
秦嫵濕了衣裙也不惱，解開那沈重的馬鞍，彎腰打濕了撒子，起身一絲不茍的擦拭起了馬兒身上的臟汙。
“喜歡這裏，我們就多呆一會兒，等太陽落山，我們再追著太陽回去。”
少女，白馬，烈日，微風。
她儼然一道任何人都抓不住的風景，像是一陣自由的風，縱然就在眼前，仍舊那樣不可靠近。
“公子，公主一人在此，咱們可要過去？”
林潤之擡手止住了侍從的動作，“走吧，別去打擾她。”
他見過她很多次，在夢中也好，也現世也罷，她總是那樣溫馴端莊，仿佛一件精致的琉璃美人，疏離脆弱，美則美矣，卻少了些生氣。
人生若只如初見，這話還真是不錯呢，如今再見她，竟然仿佛是變了一個人，像是冬日裏倔強的紅梅，美得那樣熱烈真摯。
天色湛藍，雲卷雲舒。
秦嫵半靠在臥在石灘的白馬背上，把玩著它長長的鬃毛。
“你說，我將你贈給他好不好？跟著他，你能看這世間更多風光，去見一見晴川滄海。你啊，這麽會撒嬌，他一定喜歡。”
少女在自說自話，對上馬兒清澈無辜的大眼睛，有些失神:“別怕，我只是想讓你替我陪著他。”
白日裏天邊一道流光，炸裂開五色的煙花。
秦嫵擡眸，眼中閃過一絲擔憂。
五色煙花，是暗龍衛的信號，而平日裏聯絡用的煙花多是單色，按照事情重要程度，顏色依次遞增，而五色上天，只怕是出了大事。
煙火是在西面升起，正是剛剛彩霞落下的方向，秦玖也在那裏，還有那許多大臣武將，到底是何種情況才會發出這樣的信號。
秦嫵猶豫了一瞬，到底還是上了馬，直奔西方而去。
南山西坡，一片混亂。
本就荒蕪的草地上七豎八的躺了許多人，有些已經沒了聲息，還有些躺在一邊捂著傷處哀嚎卻也無人問津。
“劉彥，你放開陛下，我留你全屍。”
男人扶劍立在一旁，拇指摸索著腰間有些破舊的香囊，沈穩的看著對面被人挾持在臂彎之間的小皇帝。
“霍謹，你當我是傻子嗎？”劉彥譏諷一笑，抵在秦玖脖領上的刀不由得又深了一分，血沿著他白皙的脖領滴落，看得眾人緊張萬分，看著眾人的反應，劉彥貼在秦玖耳邊挑眉道:“看到了嗎？這就是你最信任的臣子，他可不在意你的死活，要不然，你殺了他，殺了他，我就放了你。”
秦玖悄然捏緊了拳:“閣下挑撥離間的手段未免太低劣了些，自斷臂膀這種蠢事，朕自然是不會做的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男人說著，冰冷的刀鋒嵌入了皮肉，秦玖無比清楚的感受到了那可怖的寒冷，“霍謹，都是老相識了，我什麽性子你也應該清楚，你和你的主子，今天只能活一個，你自己選吧！”
“霍大人，這……”
霍謹冷眼看著那打算用慷慨激昂的言辭請自己赴死的大義凜然之輩，一個眼刀過去，那儒生立刻閉了嘴。
“既然都是老相識，你更該知道我從不受人威脅，劉彥，你可以以死報劉繼的知遇之恩，那你那一家三十餘口呢？哦，忘了，你還有一個懷了身子的外室，家中的不稀罕了，那一位也不要了嗎？”
霍謹氣定神閑的看向秦玖，四目相對之間，小皇帝驟然松了一口氣。
“霍謹，禍不及妻兒！”劉彥顯然有些慌了，只是想到蜀地離此遙遠，到底還是定下了心神:“你也不必誆我，便是他們真在你手中，以我一家換這小皇帝一命，成全了王爺霸業，也算是值了。”
“劉彥，何必在我面前裝神弄鬼，你若是求死，大可一刀抹了皇上的脖子，可你分明是想求生。”霍謹一語道破了他的心思。
秦玖被挾持著，盡力的遠離刀刃，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，打算尋機會逃脫。早知有今日，他從前也該和他學些功夫的，也不至於讓人家隨意的就給抓了去，還連累了這許多人。
不過，霍謹會救他，這一點他非常相信。
僵持之時，有馬蹄聲傳來，眾人紛紛看過去，就見那一人縱馬而來，雪衣白馬，衣袂翻飛，踏著飛花枯葉，英姿颯爽，風骨凜然。
“阿姐！”秦玖下意識的喚了一聲。
霍謹擰眉，握緊了腰間的荷包，暗自嘆息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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